第19章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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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后,她就一直待在家里,做起了资深宅女。当然,她妈当然不肯让她闲着,让她跟着她学做衣服,以后也好有个技术,不怕走出社会后饿死。

她妈也不是到现在才教她的,老早从她小学毕业暑假就开始了。见她在家里可劲儿的闲,啥家务也不插插手的。便把她喊到跟前来,“嘉懿,你过来,正好你没事儿干,妈妈教教你怎么做衣服好不好?”见她也没有反抗,就默认她答应了。其实她对做衣服这件事也很感兴趣,还经常给娃娃做衣服,当然,那也只是随便找几块碎布拼起来做的乱七八糟的小裙子和小外套啥的。

她首先接触的不过是一些做衣服时需要用到的工具,皮尺她是见了很多次了,不就是量三围什么的么。还有一些形状各异的尺子,有L型的尺子,外面那条边是直角,可到了里边的那条边又变成有弧度的圆角了,妈妈说这个是用来在纸板上绘制直线或是弧线的,只是让她认识认识。而那个长的很像勺子侧面的稀奇古怪的尺子,叫D弯尺,绘制袖窿、领围线或是胁边等大弧度线条的。还有那个像天使的半边翅膀一样,两边都有好看的弯曲的弧度。那叫云尺,又叫做曲线尺,打版型的时候用的,利用那个小东西里面的各种弧度,可以绘制出或是测量出领口、袖窿或是领围等曲线。

原来做件衣服那么费劲,她以为只是拿几片布去到缝纫机前边弄几下就可以做出一件漂亮的裙子呢。

认识完工具后,也只是略微的教她一些测量方法,需要测量哪些数据。再然后就没怎么仔细的教过了,这不,她高中毕业这会儿有两三个月待在家里的时间,正是学习的好时机。

想起初学时闹过的笑话,她不禁咧嘴大笑起来。做一件婚纱礼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前段时间还特地找了些关于这种衣服的制法的书籍,做参考。毕竟自己也是个新手而已,也没有做这个的经验,这也是自己一辈子就只穿一次的衣服,也不能草率对之。他开始还以为她要做那种中式的秀禾服,还真是高看了她。那种衣服可需要手艺特别精的刺绣师傅手绣几个月的功夫,打版什么的也比普通的衣服复杂的多,由九片刺绣片组成的秀禾服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可是她靠现在的手艺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过婚纱也是她从小就梦想穿上的衣服呢,更是梦想一个梦幻如童话的婚礼的她,常常做那种王子公主般的美梦,再看看现在,确实快要穿上婚纱了,可是对方可不是浪漫的王子,却也是个十分爱她照顾她,体贴入微的好男人。想必上辈子也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她才能有如此福气。

她打算用织锦缎这种布料来制作她那件婚纱,款式也简单点,太复杂对她也是极难的事儿。谁让她在她妈教她做衣服的时候老是不专心,学来学去,还是个半吊子。不成器,又懒的很。

从脑子里想好款式后,便在纸上构思出整体的一个草图,她开始量身。她知道,如果没有人台的话,打版型的时候,她就没把握能优质的完成版型的制作。她老是没记住那些普通衣服的衣片的大致轮廓,每次都需要借助人台来进行。

她翻箱倒柜的从那个她封存在那个放在柜子顶部的箱子,她不能等他回来再帮她拿下来了。她得自己动手,吃力的搭了个大椅子,踩了上去,颤颤巍巍的拿稳了那箱子,慢慢的往下面挪。还好,不是很重,不然,今天她有可能就在那里失手掉下来了。

她这条命愣是被捡回来两次,得更加珍惜着。不然对不住很多人,她长呼了一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随心所欲的去装点、粉饰,就可以被你收入囊中的。现实却是你才是那个任凭世界去随心所欲的去装点粉饰的对象,如果你想改变现状,你唯一的出路则是顺应这个世界留给你的图纸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只是处处给自己留个出路便好。就像那块布料一样,你总得留出几厘米的缝份,好让缝纫机在上面游刃有余的踩下均匀的针脚。不至于让你或穿这衣服的人穿的一身零零散散的破衣片在大街上晃荡,她也是突然想起这句话。那个人对她说过很多在理的话,她都听了,可还是没把自己的情绪和脾气给养好,这个人生轨迹也好像不是她最初期待的样子。

是哪里出了错呢,出来的胚衣没有刚才的效果,有的地方还没有留够缝份就算了,竟还接不上。

拿出那之前的版型与之比对,才发现没有修顺弧线。她又得埋头苦干了,都有点想放弃了。

也许就是因为那么容易放弃,她才把生活过成了这样。如今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却突生念想,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做着自己厌恶的事情,还不如自己趁着还有干劲儿的时候,做回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不做二不休的便辞了职,开起了网店。

也是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了的话,你真的就无药可救了。她深深的把头埋进手臂弯儿里,她的眼睛紧闭着,心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慢慢的,竟睡去了。那件胚衣也被她牢牢枕着,一起走进了她甜美的梦里。

梦里走进了一个小花园,却只有一朵白色的玫瑰孤零零的开在那里,无人问津。

她静静的走上前去,在它的跟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似乎似曾相识的感觉。想的头痛欲裂也没法想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似曾相识,慢慢的从那花瓣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像沾上了什么汁液似的,渗出一点点朱砂似的红。

就像被一股风往前推的似的,她竟往前前进了几步。玫瑰的刺扎入手心,竟没有扎破。而是长进去了似的,在手里发着芽。这下把她惊醒了,吓得不轻,久久回不了神来。却有若有所思的拿着手边的剪刀琢磨着什么,说不定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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