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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这杯茶,共半生相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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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她爸一样,平时都没什么话好说。沉默占大多数,偶尔会在看搞笑的电视的时候,开怀笑一场,但也绝不会泄漏半个与笑无关的字眼。

整个学生时代,她除了那些无聊的事情之外,基本不跟父母交心。把心事藏的很紧,只写在那成堆的草稿纸上。

“妈妈,你去了干妈家么?替我说声不好意思没,回来这么久都没到她那里去报道。”

她看着孩子殷切的眼神,朝她笑了笑。拿起那本草稿纸写了起来,递给她看时,能看到她满脸笑容,真好。

她还是没告诉她,他看不见了,只是跟她说,新娘子很好看。她点了点头,表示在喜帖上就看到了。

她突然好想跟妈妈分享心事,刚提笔,又不想说了。又是一整晚的沉默,她早早的睡了。

这样的夜晚,最不应该熬夜。他正在做最讨厌的事情,熬夜加班。尽量不去想别的,他绞尽脑汁的工作只为了让自己的心思全放在工作上,而不是他和嘉懿的未来。

她现在这样,不要紧,要是他以后的孩子也像她这样可怎么办。他目前最不想乱想了,脑子里却老是被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填满。

他回想他们的恋爱过程,太平淡,他总感觉她没有感动过,只有自己在那里演着独角戏。

他不伟大,自己付出的没看到回报,当然会唏嘘不已。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文件,他按下ctrl+s键。

越是快要过年的那会儿,喜事越是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她偶然去到久未登录的社交软件,看到大学同学接二连三的结婚,生孩子。

这时她才发现时间真的是走动过的,它没有停在车祸那一秒。这段时间里他没来看她,也许是她没看到他来过。

她也没有特别失落,关于他没来医院这件事。只是日复一日的好起来,一瘸一拐的在病房里蹦来蹦去。

爸妈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多亏了那本留言本。他们都肯在一块聊天了,一个坐在她右边,一个在左边。

这样的场景,她多希望能一直这样温馨下去。她怕是很难看到自己以后也如这般温馨的画面了。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社交软件上的流言。她觉得他应该计划要淡出自己的世界了,所以才这么安静。

几千里以外的一个小镇,举行了一场平常的婚礼,跟其他婚礼一样热闹非凡,去的人也很多。

几千宾客在场,租的是酒店一楼。大多是他村里玩的好的朋友,或是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还有他现在的同事。当然还有她的亲朋好友,这场婚礼也没筹备多久,但是说来,大家都到场了。

婚礼主持人,请的是他们隔壁村的,听说已经主持了很多场婚礼了,经验丰富,不冷场子。

他看着她身穿礼服的模样,好看到不行。那一袭洁白纱裙,好看的眉眼,玲珑有致的身材,他要有多幸运才能拥有她这般美丽的新娘。

时至今日,他的心里没有了替身,满满的只有对面前这个女人的爱意。交换戒指后,她去换了身敬酒服,他早早的在自家人的那一桌边喝起了酒。

“你小子,这么快结婚,让我们这些单身汉好生嫉妒啊。”说话的这个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现在跟他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不过关系依旧很铁。

他已经喝到尽兴,她才慢悠悠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众人见这小两口亲密劲儿,也不停的起哄。

他稳稳的托起酒杯,另一只手绕到她背后,托住那纤细的腰肢,轻轻的在她薄薄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他记起跟嘉懿在那个酒店里的一夜,静静的看着她睡觉的模样,让他很有冲动去吻她,可是他忍住了。

面前的这个,他大可以亲她一辈子,都不嫌多。过去也就不提了,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喝完这杯中的酒。

到最后,众人也放过了他们俩,毕竟人家今天结婚,总得给他们留几分清醒,做些逍遥快活的事情。

他谢过他们的好意,在亲友席,拉着她一起坐下了。一顿饭,活活吃到了晚上八九点。也挺能拖延的,酒瓶不停的被打开,不少在座的已经喝醉,在那里呛声说着狠话,胡话。

酒店里开着空调,暖和的不得了。可外面却是零下的天气,飘着雪花。给媳妇准备好了快到脚踝的大棉袄,就等着把她牢牢包裹住。

这一路,冻的酒醒了一半。终于走到了停车场,给她开了车门,别冻着了。他进去后,随即关了车门。

这租的车,到明天就得还过去。今天这时候,他还想过过瘾。让司机在镇上兜了几圈,才慢悠悠的开回去。

父母都识趣的到自己那屋待着去了,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正放着肥皂剧。他听了听客厅的动静,满意的关上了房门。

那礼服可弄皱不得,也是租来的。待她将那身租的,统统撂的一干二净的时候。他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那窜火苗,将她压在身下。

已经合法了,不是么。他朝她邪邪的笑了笑,低头吻住她的唇。那么轻柔,就像她是水做的似的,不肯加大一丝力度。

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了,霸占了她一宿,临近清晨的时刻,他呼呼大睡了。可此时的外面,刮着风,北方的空气里仿佛被抽水机抽过一般,干裂了都。

她也甜甜的进入了梦乡,在一旁的妈妈也睡的很熟。爸爸依旧回家去睡,早上来的时候,带了早餐。

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也真是够了。她这一出去,得好好瞧瞧外面的风景。

虽然这里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但是她依然对出院抱着无限欣喜的向往。没有谁喜欢这白的恐怖的医院,病房,惨白的床单,灰色的护栏。

她小时候没来过医院,除了那次非典时期在那个小诊所吊了几天吊瓶,再也没有什么病痛能像现在这样将她困在这个只闻的到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的气味的医院里了。

头还是有点痛,不过医生说了,过几天再换一次药,就好了。就再也不必冲着他们撇嘴了,也不用疼的偷偷在一旁掉眼泪了。

这天,妈妈特地给她买了那纸杯海绵蛋糕,她以前最喜欢吃的那种。每次去买都要排队,一条长龙,从店里延伸至别家店门口,一点也没夸张。

她就只喜欢吃这种的蛋糕了,不是太甜。爸爸以前也喜欢吃这个,不会特意为自己买了放家里,每次都是等她回来了,买了给她,再顺道尝几个。

那蛋糕店旁边凑巧是她小姨父的店子,如今表弟也在里面帮忙照看生意。卖的主要是些过年的对联,年画什么的。整个店里都是显眼的大红色,多喜庆。

她妈经常会去坐一会儿,聊聊天,翻翻日历什么的。买了蛋糕,给孩子尝一口。他现在比以前更要害羞了,说了声谢谢,生疏的像陌生人。

“妈妈,我的那条红色披肩带来没?”

她妈指了指自己放在柜子上的那硕大的布袋子,里面那隐隐约约的红,让她的眸子放着光。

只要尽量避免开口说话,她在别人看来还算是正常人。这天天气一般,没有风,偶尔看到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略微露半个脑袋出来,倒也觉得怡人。

她妈正帮她办出院手续什么的,爸爸在一旁陪着她。拿着她那一袋子的换洗衣物,准备回家洗衣服。

她穿了件掐腰的羽绒服,肩上披着某某送的披肩。真暖,这宝贵的感觉,她格外珍惜了。

“今天,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妈妈再带你出去逛街,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拿着那本簿子,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个小天地,还是没变。她好怀念,那些蒙尘的书籍,那些写过潦草字迹的草稿纸,还有堆满相册的书桌第一个抽屉。

他那边还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想必她该挑个时间,跟父母说明这事情了。没有急着打开电脑,看电视,而是打开抽屉,翻了翻相册。

得亏她的眼睛还能看见,不然,该怎么过完这残缺的人生呢?她真的想不出来,不能用眼睛看的生活,该做些什么来保持生活的热情。

也就是因为这样,现在的他才这么没有对生活的热情的吧。任凭他们怎么安排,怎么费力讨好,他就像尊雕像一样,或站在窗边,或坐在轮椅上,发呆。

也许他并没有发呆,只是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似发呆的模样。他没再提去看她的请求,也知道阿姨会带着她来看他的,因为她对他的了解。

他们俩抛开以前那不为人知的关系外,也算是两个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亲如兄妹。

他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耳朵里依然是耳熟能详的音乐之声。这个是她以前坐大巴时最喜欢听的音乐,或者说是她出门在外的旅途中唯一宠幸的广播节目,没有之一。

他之前搞不懂她为什么播放器里好端端的电影,电视不看,偏偏要看这些老掉牙的广播节目。

现在也依然弄不懂,但他开始渐渐喜欢上这个老掉牙的东西了。不为它是她的爱好而喜欢,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自己找到的生活热情的介质了。

而她此时,正看着这些照片发呆。急促的敲门声,她没听见,一直没停,最后是在浴室那台小洗衣机前忙碌的爸爸终于得闲才听见的。

心想,有多紧急的事情,需要这般催命符似的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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