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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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的冬天,雪呼啦啦地飘,而陶军刚满十九岁。

  某一天,陶军正坐在大院门吹口琴,突然听到有人问:“刘老师住这里吗?“

  我转头一看,惊喜叫道:“三姐,你咋来了?“

  三姐一见是我,笑着把眼镜往上一推,“不欢迎嗦?“

  “欢迎欢迎!“我兴奋地回答三姐,高声喊,“妈,成都三姐来了!“

  眨眼间,妈和姐已闻声出来,姐热情招呼道:“哟,三妹来了,快进屋坐。''

  “二孃孃,这是表叔的两个女儿,月姝、月清。“

  “哦哟,月姝,月清长这么高了。月姝有十七岁,月清十六岁了吧?“妈拉着她俩的手,笑得满脸灿烂。

  “表孃说对了。“姝回道,轻言轻语。

  原来这两位姑娘是陶军远房表叔的亲戚,这是陶军第一次见这二个姑娘。

  陶军拿眼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个表妹。

  姝妹有着一张杏脸,清清秀秀,文文静静。

  清的脸偏圆,眼睛大而清澈。她东看西看,一点也不怯生。

  “来来来,我给你两姐妹介绍一下。“三姐点卯似的,“这是玫姐,这是军哥,这位姝叫元弟,清叫元哥。“她又对姐俩说,“你们也互相打个招呼。“

  姝话语轻柔,“军哥。“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叫我军哥,我心里甜滋滋的,忙不迭地回道:“唉、唉、唉。“

  吃晚饭时,妈说:“军现在长大了,也能干了,家里烧煤的烟囱灶和圆桌、沙发都是他打得。“陶军看见,姝脸红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陶军心中倏然涌出一股莫明的欢欣。

  陶军妈说,明天上午全家陪着她们上县城逛街、看电影。

  陶军很想去,但脑中突然冒出个想法,“妈,你们都去,我在家推豆花,做红烧肉。等你们耍了回来吃。“

  陶军妈笑了,“好,你在家做饭。玫今天晚上就把黃豆泡起。“陶军妈大概也想陶军露两手。儿能干,妈脸上有光啊。

  晚饭后,三姐提议爱好文艺的姝跳段《洗衣舞》,我拉二胡,弟弟弹琴。

  前奏曲一起,“嘿哎……是谁帮咱们修公路……“姐和三姐跟着乐曲唱起来。姝仿彿变了个人,脸上神采飞扬,甩手踢腿,眼波闪闪,天啦!她跳的舞如此有激情,像文工团的专业舞蹈演员!

  陶军的心“格登“了一下,血往上涌,感觉从未有过的一种东西爬上心头。

  当晚亢奋,闭上眼,全是姝舒展的舞姿。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已准备出发,姝突然红着脸说,“表孃,我不去了,我要跟晓哥学做豆花。“

  陶军妈和三姐问姝:“你咋不想去了?“

  姝没回答,脸却更红了。

  毕竟姑娘最了解姑娘的心思,清赶紧说:“表孃,就让大姐跟军哥学吧,我们几个去。“说完,对我眨了眨眼。

  清这一眨眼,陶军的心无端地“咚咚咚“乱跳起来。

  陶军妈和三姐她们一走,家里只剩下陶军和姝。两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年轻人独处一屋,都有点窘,一时找不到话说。

  还是姝先开口,“军哥,我们开始吧。“

  “哦、哦,好、好,开始吧。“陶军有些语无论次。

  “我做啥?''姝问陶军。陶军指着灶台,“我推磨,你往磨孔中添黃豆。你把这围腰系上,免得豆汁弄脏了衣服。“

  姝背对着,轻声说:“军哥,你帮我系。“

  陶军有点紧张,帮姝系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后腰。

  霎时,陶军像触电一般,一股说不清的感觉顿时贯穿全身。姝的身子也颤栗了一下。

  也许姝害羞了,他俩眼光相碰时,姝马上红着脸躲开了。

  姝不说话,陶军也不敢开口,院子里很静,只有“咔嗤、咔嗤“不紧不慢地推磨声。

  “姝为啥沉默了?该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碰她的,生气了?“陶军东想西想,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中午,陶军妈她们回来了。

  清一见一大铁锅白嫩白嫩的豆花,一铝锅油亮油亮的红烧肉,高兴地叫道:“好巴适、好巴适!“她问陶军俩,“你们一起做的?“姝笑道,“都是军哥做的,我打帮手。“

  啥,姝还叫我军哥,而且语气依然那么亲切?

  我的天,陶军瞬间有种无罪释放的感觉!

  在陶军家的三天时间中,她们都耍得很开心。尤其是姝,脸上总是红扑扑地,蛮有精神。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雪风直往人的衣口领口钻。可陶军的心里像有一把火,暖暖地。

  三天一晃而过,她们要返程了。

  姝隔我千里之遥,此次一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陶军的心开始坠落。姝文静的脸上也呈现出隐约不安。

  送她们到县汽车站那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姐、三姐、清打着伞有说有笑走在前面。陶军和姝各打一把伞走在后面。

  然而他俩竟一路无言。

  她们上车后,汽车马达响了。

  该说再见了。

  此时,陶军有种冲动,多想再看姝一眼,多想再听姝亲切地叫我一声:“军哥。“

  三姐和清趴在车窗囗,不停地说再见再见,唯独没有姝的身影出现。

  陶军的心像被这隆冬的雨狠命抽打,瓦凉瓦凉地痛。

  陶军觉得自已很可笑,在自作多情,在白日做梦,在一厢情愿。

  陶军木然地对三姐和清摆手,木然地看着车轮开始转动,木然地想,一切都结束了!

  可就这瞬间,姝突然冲到车窗前,泪流满面,对着陶军喊:“军哥,给我写信!“随即,丟下一坨纸团。

  陶军急忙捡起在地上的纸团,顺手插进裤袋子里。

  看着汽车越开越远,陶军的心像抽空一般,泪水禁不住一下涌了出来。

  谁说男儿不掉泪,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弟弟!“

  “嗯。“我揉了揉眼睛,心情沉重地回答。

  “别伤心了!快打开纸团,看看姝给你写了什么。“

  陶军这才想起捏在手中的小纸团。急忙展开一看:只有九个字。

  姐瞥了一眼,似乎有点失望。

  陶军却即刻兴奋了起来。

  这是姝的家庭地址。它给朱军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一一她要与我陶军通信。这说明,姝是真心喜欢陶军了。

  霎时,陶军心中云开日出,离愁别绪一扫而光。

  吃过中午饭,陶军立即跑到房间关上门,开始给姝写信。

  坐在桌前,面对信笺纸,似有千言万语向她倾诉,可拿起笔来竟无从开口。

  因为,这封信还真不好写。

  第一、我俩的关系没挑明,用词不能太亲切。

  第二、这封信如果她父母看了,没留下好的印象,陶军和姝的关系就会被咔嚓。

  第三、信既要使她知道陶军想念她,还要使这种情绪不被旁人看出来。

  斟酌再三,陶军写出了人生中第一封接头暗号般的情书。

  满篇,一堆废话,但废话中有暗语:妹妹记得我们一起推豆花的场景吧,真快乐啊!.

  陶军

  见字见人,听锣听音,姝一定明白,陶军字里对她的心心念念。

  信寄出几天后,陶军就已开始焦灼地盼着姝的回信。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

  半个月后,陶军终于收到了姝的信。

  抽出信笺时,陶军手微微发抖。陶军不知道时隔十五天后收到的这封信会帶给陶军多大的快乐和幸福。因为,青春期的感情,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当看到第一行字,我立刻眼睛发亮,“亲爱的军哥,你好!“哇!姝叫陶军亲爱的!陶军瞬间兴奋到几乎要跳起来!

  陶军迫不及待地看完信又关起房门又给姝写了回信。回信较之前热烈,但仍不敢称姝为亲爱的。

  “亲爱的“,怕引起表叔表婶的反感。

  于是,一年中,写信、盼信、回信成了陶军乐此不疲的事,就如同一年四季,有风有雨,还有伤感和快乐。

  新春来临之前,陶军又给姝寄出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然而过了二十多天后,都设有收到姝的回信。

  “姝怎么了?“陶军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又过了十多天,还是未有回信。

  瑞雪纷纷扬扬飘舞空中,镇上的人们开始热热闹闹准备年货了。

  可断了与姝联系的陶军,却与小镇洋溢的欢乐气氛相反,越来越忧郁。

  此时,陶军多么渴望,姝的信能飞过千山万水,一下出现在陶军眼前啊!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归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突然想起这首词,陶军的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

  陶军妈看着陶军,莫名其妙地笑了:这孩子,还当真了。

  上天总是爱给人开玩笑。

  陶军的情绪正处最低谷时,倏然间,又像坐过山车,跃到最高处。

  “刘老师,电报。“邮递员敲着自行车车铃喊陶军妈。

  “电报?不是信?“妈问。

  “对,签字吧。“

  陶军姐走上去,拿过电报,看后,激动地喊道:“妈,姝发来电报,说表婶让弟弟到南广市去过年。“

  陶军一下子傻了。真的假的?不是做梦吧?

  陶军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抓过电报一看:“军哥,妈请你腊月二十八到南过年,盼速来。姝。“

  千真万确!

  陶军妈笑了,陶军姐乐了,陶军自已高兴得跑了起来。

  陶军妈说:“军,跟我走。“

  “妈,到哪里?“

  “到裁缝铺,给你做件新衣。“

  好高兴!陶军正愁穿什么衣服到南广。

  腊月二十七日晚九点多,陶军手提装满土特产的上海牌大包,出现在姝家里。

  姝一家七囗人都在等陶军。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

  “陶军,这些菜我们都热了两遍。“表婶笑着说。

  “对不起,让您们等久了,“陶军心中十分感动,连连说:“谢谢谢谢。“

  吃过饭,陶军争着洗碗,姝的外婆急忙阻拦,“你是客人,咋能让你洗碗,快休息一下。“表婶说:“就让军和姝一起洗吧。“表叔也说:“这么多碗,两个人洗要快些。“

  朱军明白,这是两个长辈考虑到他们一年未见,故意给我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没人了,陶军才敢大胆看姝。姝满十八岁了,出落的越发漂亮丰满。

  “姝,你为啥这么久都没给我回信?“陶军悄悄问她。

  “爸妈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请你到南广来。“

  “让我到南广来,他们应该是同意了我们的关系了,对吗?“

  姝脸一红,“你说喃?“

  陶军心中一阵狂喜,我终于通过了她父母考查,等到了被认可的这一天。

  碗差不多要洗完了,表婶笑着走进来,“军,你看这新灶打得怎么样?“我看了一下,“挺好的。““有没你打得好?““这是专业泥匠打得,肯定比我打得好。“表婶一摇头,“我不觉得好。明天你把它拆了重打。大年三十用你打的灶做年夜饭。“

  陶军一时懵了,一天时间,我一个人又拆又打,行吗?

  看着这座齐腰高的、水气都未收干的双口大铁锅烟囱灶,陶军突然明白了,这灶是专门为考验我准备的。

  陶军必须经历这次考验。而且,只能胜,不能败。

  “好,我今晚就干。“

  当天晚上,陶军就把灶拆了,只保留了烟囱。

  第二天除了吃饭,陶军一刻没休息。到晚上十一点,烧柴火、烟煤的双口灶完美收官。

  看着煤在马蹄型灶膛熊熊燃烧,表婶称出了大拇指,“不错,能干。“

  因为太累,那晚,陶军睡得很沉。

  半夜,陶军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帮他盖东西,我醒忪着睁开眼,是姝!她穿着睡衣,披着一件棉袱。

  陶军一下激动起来,小声喊道:“姝,你咋来了。“

  姝用手比划着“嘘“了一声,意思叫陶军别惊动人。然后,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轻手轻脚走到陶军床前,俯下身子,瀑布般的长发泻在我的脸上,淡淡的体香飘入我鼻中。

  霎时,陶军的心脏似要跳出胸口。看着夜色朦胧中姝那张秀美的脸,陶军突然按捺不着自已的冲动,从被窝里伸出双手,颤声说道:“姝,我……“话没说完,姝赶紧指了指墙两边。她头趴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哥,睡觉不要凉腿,不然以后要得风湿病。记住哈,我走了。“说完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走出屋子。

  稍许,家院厕所门响了一下,等会又响了一下。

  陶军暗暗笑了,“姝真聪明。“

  大年初一,按当地习俗,开始走亲戚。表婶帶着陶军和姝走东家访西家。大家端杯喝酒时,姝常常抓几颗炒花生在桌子下面,把花生皮搓了,悄悄塞在陶军手心里。

  姝说,“军哥,你看我妈好喜欢你。“陶军轻声说:“这叫老丈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她在陶军大腿上一拧,笑道,“看把你得瑟的。“

  晚上,是陶军给表妹们讲故事的时间。这个时候,姝总是双手托腮看着陶军,眼里盈满秋水。

  初五,该返程了。

  姝在市医院值班不能送陶军,刚走出大门,她眼里湿湿的,哽咽着说:“军哥,回家后马上给我写信,我等着。“外婆拄着拐杖,用手帕擦着眼泪,“军,你还会到南广看外婆吗?“我鼻子一酸,安慰她,“外婆,我会来的。““军啊,你和姝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要好好珍惜。““外婆放心,我一定好好珍惜。“陶军忙回答。

  表叔抬腕一看,“行了行了,别再说了,军还要赶火车呢。''

  南广火车站。

  陶军刚找好座位,“呜……“绿皮火车一声长笛,车轮便“哐嚓哐嚓“转动起来。

  陶军赶紧伸出头向表叔他们扬手再见。这时,表婶温婉地笑着,接着,三个表妹大声地朝我喊着:“军哥,有时间再来玩”。

  火车开动了,三个表妹站在原地,直到陶军看不见她们。

  一根根电线杆从车窗外飞速闪过。

  “再见了南广,我一定还会来的!“陶军的眼角湿湿的,暗暗发誓。

  火车一路急驰,雪花奋不顾身扑向车窗,又悄然滑下。

  突然想起齐秦那首《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哦,姝,刚分开,陶军又想念你了!

  回到小镇,一切如初。

  陶军和姝仍旧在书信中品味爱的幸福,在书信中诉说无尽的相思。

  又过一年。

  陶军妈说,“军你快到二十二岁,足岁后,我就亲自陪你到南广正式提亲。“

  陶军听后无比兴奋。

  陶军把这消息告知了姝。姝也极为高兴,“军哥,结婚那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吻一次。“

  是的,新婚之夜,我们一定要好好吻一次。因为,我们从未吻过。

  七百三十天的日子里,陶军的爱情之舟一帆风顺,正朝着希望的彼岸,顺利前行。

  可,在陶军满怀希望时却猝不及防地被搁浅了。

  陶军突然近两个月未收到姝的回信了。

  陶军的第六感觉告诉他,可能有麻烦了。

  陶军安慰自己,“甭慌,说不定像上次一样,姝会来个意外的惊喜。''

  可两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姝的信。

  陶军这下真地慌了,每天上下午都往邮电所跑。可每次都空手而归。

  陶军有些失落了。

  转眼,已到深秋。

  一天傍晚,陶军刚回家,姐就激动地喊我,“弟弟,你盼的信来了。“

  陶军急问:“在哪里?“

  “饭桌上。“

  陶军拿起这封迟来的信,心中隐隐不安。

  “亲爱的晓哥,你好。“

  没事啊!妹的话还是那么亲切温暖。

  “这是我最后一次写信给你。“

  啊!?

  陶军急忙往下读:“有个副市长的儿子看上了我。我拒绝后,他母亲托了不少人给我父母作工作。起初,都被父母婉拒了。可这些人三番五次找父母。父母不敢得罪人家,又考虑我结婚在本市确实要好一些,他们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们把这件事给我讲了之后,我气愤不已。我指责他们,为啥没征求我的意见,就乱定我的终身?我坚决不同意!

  在我与父母赌气的那段时间,父母消瘦憔悴了很多,头上白发也增添了不少。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的心软了,最后还是违心地顺从了他们。

  父母笑了。

  我却哭了。

  那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流了一夜的泪。从此,我将永远失去你!你的爱将属于别人!我好后悔,后悔我没把身子交给你!后悔我们爱了这么久,竟没有拥抱、亲吻过一次。

  我们真傻啊!

  哥,也许我是个很笨的人,我想不出如何兼顾你和父母的情。无奈之下,只能忍痛割舍我们的爱。

  哥,请你不要责怪我的父母,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他们要我写信时,一定向你转达他们的歉意。

  哥,我一直是含着泪给你写这封信。写到这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不断长淌。我很难受,相当相当难受。不能再写下去了。

  让我最后说一声:哥哥,我爱你!爱你!

  姝

  读完姝的信,陶军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绝望之痛,弥漫全身。

  陶军踉踉跄跄走进屋里,关上门,坐在滕椅上,任委屈、绝望、痛苦的泪水夺眶而出。

  良久,突然想起,姝一定在焦急地等我的回信。于是,拿起笔,心情沉重地写下四个字:哥理解你。

  陶军把写给姝的最后这封信,慢慢装进了信封。

  这段无疾而终的情,也随之黯然退场,深深埋进我的心底。

  陶军最初的少年情怀就这样被距离折了翅膀。

  好在年少,在家哀伤不过几天,又去和少年的朋友一起玩玩闹闹,才不到二个月时间,当她家再问陶军还想不想姝时,陶军说:“有人提起就会想一下,不像以前那样一心只等着姝来信,然后写信,一切的心情都在写信,看信上。现在没有了希望,也就失去了执念,反而觉得日子空荡起来,不像以前那样压抑了。”

  陶军姐:“弟,你能这样想就好。好好去玩吧,姐希望你会越来越快乐。”

  三个月后的陶军经人本地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叫美丽的姑娘。

  陶军居然只看了一眼那姑娘,就大大方方地说对介绍人说:“只要她看我顺眼,我就成。”

  介绍人喝完茶就对陶军说:“那我现在就去问问,你在家等我消息吧。”

  陶军看着介绍人的背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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