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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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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光的映照下,沈定之盯着盛炽的脸庞,突然有些恍惚,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表弟,既陌生又熟悉,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怪异来,那模样,到不像是因为年幼稚嫩而显得粉雕玉琢,他身上似乎有种超脱年龄的气质,这使得这份气质十分的矛盾,可是究竟哪般矛盾,沈定之又无法厘清,所以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将眼光投向这个表弟,似乎“他”对于他,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你今年多大了?”

盛炽对于沈定之突然提出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有一下怔愣,想了想才答道:“我十三。”

沈定之又低下头来,将手中提着的灯笼压了压,使得光亮能照亮盛炽的双脚,又问:“大夫怎么说?”

“没大碍,扭伤了筋,这两日要少行走,就是痛两日罢了,大夫给了我药酒,我擦了好几遍,轻松了许多。”

“你刚刚是摔倒了吗?”沈定之想起先前的声响来,问道。

“我倒水喝,可是太黑了,没注意便跌倒了。”说完这句话,盛炽因为单脚着地,虽然扶着门框,全身重量都倚在门框上,但还是因为单脚吃力小小地蹦了一下,沈定之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伸出未提灯笼的手来,一把扶住了盛炽的胳膊。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便引着盛炽往床边行去,盛炽本未料到沈定之会出手相扶,被他引着往里走时,便扑腾了两下,身体晃的厉害,沈定之索性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以稳住她的身形,可是这一搂,沈定之便失了神,手掌不自觉地在“表弟”的腰上用力按捏了一下,心中大为惊叹:这是腰吗?太细瘦了,细瘦的匪夷所思啊!

盛炽也感觉到腰上被沈定之吃了一把豆腐,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而且莫名的便慢慢涨红了脸,被沈定之搂着的姿势相当亲密,沈定之一低头,他的呼吸便吹拂在她的耳边,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最要命的是他除了在她腰上按捏了一把外,将她扶至床边时,他竟搂了许久,没有放开。

“麻烦表哥了。”盛炽出声提醒道,沈定之才恍然回过神来,手缩了回去,放开了“表弟”,待盛炽坐至床沿,才移动步伐,行至桌边,将桌上的备好的茶水倒上一杯,递给了正低头往领口整理着什么的“表弟”,道:“阿炽习惯了京城的优渥生活,定是过不惯这边关的苦日子吧?这夜里怎么都不叫个下人在这屋里置张榻呢?夜间也好使唤啊。”

盛炽饮尽茶水,才觉得似要冒火的喉咙稍稍好受了些。盛炽对于沈定之的建议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叫谁到她屋里来值个夜呢?她是想叫阿娇进来,可是阿娇那是准备许给沈定之的啊,这与“他”同一房间住上一夜,沈定之肯定直接退货了,但如若不叫阿娇进来,这军营里全是男人,即便是她带来的几个侍从,她也不敢让一个陌生男人与自己同住啊。

于是正想回话来着,突然感觉到额头一凉,盛炽抬眼看去,沈定之的手掌搭上了自己的额头。

“你发热了?”沈定之的眉头拧了起来,“我刚扶你时便觉得有些异常,却未料到果真有问题,肯定是脚伤引发的。”

“不要紧,有些炎症罢了,明天让我写个方子让大夫给我抓副药喝了便没事了,说不定不用等明天,晚上我捂一捂,发个汗就好了。”喝完水,盛炽便嫌沈定之有些碍事了,再者因为发热头也晕晕乎乎的,便想将沈定之赶出去了。

“表哥忙碌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我睡一觉便好。”说着她便自顾自的想往被窝里钻,却又被沈定之拉住了胳膊,盛炽有些不耐烦的回头,未料到沈定之在她回头那一刻愣住了神。

“表哥不必操心了,我想睡了。”盛炽拔开了沈定之的手,继续往被窝里钻,沈定之却似是定格般愣在了那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沈定之的目光落在自己空落落的手上,思绪纷繁。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虽然光线黯淡,但是那个熟悉的物件在他眼前晃过时,他有一刻想冲动的将“表弟”从被窝里扒出来,扒开他的领口看看是不是他眼花了,为什么明明该属于妹妹沈炽的玉佩会出现在“表弟”杨易炽的领口里。

沈定之撑了撑自己有些发懵的额头,想了好一会儿,又为“表弟”掖了掖被角,才提着灯笼出了房门,可是回了自己的营房,却仍是久久未能入睡,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有一个他所揣测的可能,让他心惊肉跳,可是也隐隐地觉得有些兴奋,为了这种揣测的可能性,他整夜辗转,到了天刚朦朦亮,他便起床来,亲自去了军医那里将年逾六十的老军医一路拖到了表弟杨易炽的营房门口,敲门无应后,直接推门而入。

盛炽在沈定之带着老军医推门进来时,便睁开了眼,感觉呼吸仍然火热,便知烧还未全退,一身肌肉酸痛不已,便也懒得坐起身来,就只看着沈定之带着老军医行至床边。

沈定之伸手抚上了盛炽的额头,发现热度未减,一张脸烧得通红,难免便焦急起来,后悔晚上只顾着自己的思绪沉溺,未留在房里对“他”多加照料,颇有些自责。于是赶紧拉过老军医,上其上前为“表弟”诊脉,盛炽将手腕伸出被褥,任老军医捻须听脉,房里一时极静,老军医诊完脉,眉头就皱的散不开了,良久才道:“脚到是无大碍,只不过因为脚肿发炎引起了发热,待老夫开些消炎散肿的方子,服一两剂药便好。”

说完,老军医便在一旁的桌上取了笔墨,将药方列好,临去抓药时,却双被盛炽喊住了。

“老大夫,能不能将方子给我看一下,我对有些药物不太能适应,吃了会有许多的副作用,所以每次让大夫抓药都要十分注意。”

盛炽说此话时,沈定之便凝了凝眉头,记忆一下拉得长远,心中某个答案似乎越来越清晰。

老军医一边怪着自己的疏忽,一边将自己所书写的方子递了过去,沈定之将书桌上的油灯也移了过去,盛炽吃力的看着处方上的字,忽然觉得医生的处方是世界上最难看懂的天书这一道理,自古便存在啊,老军医写的那张处方,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了。盛炽只觉得头眼昏花,一个一个的问老军医写了些什么,老军医一溜的解释下来,盛炽便又觉得记不住,往身上摸索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常用的解决发热的处方似乎并没有带来,于是便硬撑着起了床来,穿好沈定之递来的外衣,走到了桌边,就着刚刚老军医写方子的笔墨,凭着自己的记忆,将自己一贯用的方子默写了下来。

可是方子还没写完,旁边一阵声响,房中的灯光灭了,盛炽与老军医被响声惊了一吓,转头看去,却见沈定之将手中执着的油灯掉落在了地上,借着微亮的天光,可以看见沈定之怔忡的神情。

“表哥怎么了?”盛炽问。

“没事,我让人再送盏油灯进来。”沈定之转身朝外走去,盛炽在他身后道:“那麻烦表哥让人帮我打盆凉水来,再取一块帕子。”

“好!”沈定之应了声,头也不回地出了盛炽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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