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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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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世子多礼,小女这是……”怀王意有所指,倒是没有如盛炽所想,暴躁开来,好歹也是知道这地儿,以及这沈恒安到底是小一辈儿。

“父王,女儿刚刚被一匹失控的马儿所惊,恰逢恒世子出面,这才免了血光之灾,女儿便想着邀请恒世子去王府一叙。”盛炽抢先开口,打断不知会从沈恒安嘴里蹦出来的什么言语,有些急切的模样让怀王暗暗瞅了她好几眼,这一下,盛炽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这不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是这样么?别是你闯了什么祸事,连累了恒世子?”怀王心中自有一番思量,知道盛炽说的不会有假,但是他偏生话一出口,就将事情拐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去了。

盛炽心道一声不好,她这便宜父王不是脾气好了,而是打算走迂回路线了,她抬手扶额,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奈何,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恰恰落进了沈恒安的眼里,眸间多盛了一丝笑意,并不明显,却转瞬之间让他的气质由冷硬变得温润。

“父王,你该对我多些信心的,你女儿我可不是什么乱闯祸的主儿,而且,这大街上,实在是不适合交谈……”天色虽然已晚,但是京都的夜里依旧灯火通明,再加上那已经缓缓升起的月光,视线所及之处,通亮的很!

或多或少的有些的眼神开始在他们之间转悠,要知道庙堂之上,可不仅仅是这两股不对盘的势力,暗线也不知凡几,更不知身在何处?

“王爷,炽儿说的极是,总不能让救了炽儿的恒世子陪着咱们一直站在这儿吧。”怀王妃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虽然已近四十岁,却保养得宜,若不是那一身气度,怕是会被认为不过是刚出阁的小妇人。

盛炽的眉眼和怀王妃极其相似,甚至比之前面的两世里的母亲还要像许多,这才是让盛炽能够在这一世找到归属感的主要原因。

“哦,这倒是本王疏忽了,世子,请上马车吧。”怀王见怀王妃柔着眉眼与他说话,得了提醒,自然不会再做出其他的事情,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直到这个时候,沈恒安才再次出声,“王爷请。”之前的一切似乎他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冷冷的看着怀王爷所谓的迂回路线,完全没有插话的打算,这也是怀王妃那么快的打断怀王爷后续话题的一个原因,没有道理,你这边说的热闹,而你说的那个主人却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

怀王妃直觉这个恒世子或许比他那位父王还要难以摸透,不着痕迹的朝着盛炽看了过去,不得不说,知子莫若母,盛炽的眼神虽然自以为收敛的完美,但是那时不时溢出的担忧还是没有能够逃脱怀王妃的那一双厉眼,眉头悄悄皱起,此般此景,却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够大,四个人也不觉得拥挤,在马车之上,盛炽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几乎是句无遗漏。

沈恒安坐在一边,端端正正的,似乎背脊是靠着车壁的,但似乎又是端着的,此刻眉梢动了动,这小女子的记忆力着实不错。

“在京都当街纵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怀王爷火爆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盛炽安抚性的揉了揉怀王爷的肩膀,“父王,那倒不是当街纵马,只是失主没有看好自己的马匹,还惹的它发了狂罢了,而且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盛炽晃了晃自己的小手,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这般长袖善舞彩衣娱亲了?

沈恒安听着他们的对话,身形一路上动都未曾动过。当马车里面怀王的火气终于平息下来,她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将浑身的重量倚在了那身后的车壁之上,下意识的歪头去看了一眼沈恒安,却发现,他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似乎石化了一般。

想到这个词儿,盛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车里的三个人悉数将目光转了过去,依眼神询问,怎么了?盛炽立刻摆了摆手,“想到了曾经一些比较好笑的事情。”

“说来听听。”难得的,这一次开口的不是怀王夫妇,而是那个自坐进来就仿若是一个人独成一个世界气场的沈恒安。

“呃……”盛炽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大boss这一惊一乍时时不忘逮着她尴尬点儿的能耐几乎一点都没有随着时间或者说是失控的改变而发生改变。到底,人还是那个人么!

“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闺阁密事,再者,刚刚的曾经不过是一闪即逝,再认认真真的去回忆,反倒失了那层意思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么,从一个随意的推脱,上升到精神层面的感悟,盛炽想要捂起嘴唇,却终究是因为觉得那样太丢份儿而什么都没有做。

“呵呵!”沈恒安低沉的笑声自嗓子眼里渗出,就好像干燥的沙漠里陡然出现了一缕清泉,温雅犹如春雨滋润大地,青草匆匆而生,眨眼之间蔓延开来,在盛炽的心中扎根生长。

怔忪了一会儿,“你实在是该多笑笑的。”这句话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她在沈远之的跟前说过,可惜同样的昙花一现过后,同样得来的是冷硬的语调,甚至还有伤人的言语,久而久之,那一抹印刻在她脑海最深处的笑容,几乎是完全的被她禁锢,从此成了奢求。

记忆有些挣扎的重新出现,眼前的人与沈远之重合在了一起,明明那么清晰的俊颜,盛炽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神就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炽儿,你这是怎么了?”怀王妃悄悄的附在盛炽耳边低语,盛炽感觉到了母亲私下的拉扯,低下头来,已不知怀王妃这般悄悄的拉扯了多久。盛炽侧眼望向母亲,怀王妃面容带丝责备道:“你一直盯着世子看,成何体统?”

盛炽自觉自己失了礼,于是安份地垂下头来,视线放在了自己搁在膝盖的手上,却未料坐在马车对面的那人,竟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冷哼来。

其实最先发现盛炽异样的是沈恒安,但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那嘴角轻轻扯起了一道弧度,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却让人觉得心惊不已。本来那声冷哼极为轻微,却奈何这马车空间有限,几人离的又近,其他人便不免将这声音给听了去,一时间,马车的溢满了尴尬的气氛。

始终盯着沈恒安的怀王爷顺着他的视线,一下子就看到了盛炽此刻羞愧发红的面容,于是刚平息的火气又有上升的趋势,侧首看了眼自家夫人,接收到夫人制止的眼神,那火气便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出来。

盛炽觉得马车内各人心思难测,这般枯坐着的静默实在是过于生疏尴尬,一时间便如坐针毡,从未觉得路程是这么的遥远漫长。眼神几经流转,不经意间便又对上了沈恒安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漆黑的眼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是深沉,仿若一江浓墨几乎要将她吞噬。

只是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眸子,盛炽只不过是轻轻一晃神而已,不敢再次失礼。

沈恒安几次对上盛炽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眸光,起初觉得这郡主作风实在大胆,竟当着父母的面如此这般看陌生男子,但后来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将眼光放在了她的身上,要怪也只能怪这空间狭小,他如若不将眼光放在她的身上,一直盯着怀王夫妇,那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早知如此别扭,还不如他一路步行回府,一时之间也就没有再多言。眼神之中的波澜,被他突垂下的眼睑遮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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