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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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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气氛着实是有些奇怪,怀王夫妇路上也没有接着刚刚的话题亦或是另找话题,只是任由马车前行,当然也是因为再有不过盏茶功夫就到地儿了。

迎接他们回府的是府内的老管家,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沈恒安和盛炽之间,那双被岁月镌刻出无数痕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凌厉,还小的时候,她听府里的人说过,这位管家是战场上被挑拣出来的,本来至少也能成为一员将军,可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成了他们怀王府的管家。

“府里近来可安好?”怀王爷问道。

王管家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府中一切安好。”顿了顿,“郡主也很好。”

盛炽耳朵一动,听到了王管家的话,她这一世最庆幸的便是自己遇上了一个好的王侯之家……

“父王,你就这般信不过我,这下王叔说的你可以放心了吧!”盛炽这一世以来,扮演的就是一个活泼的性子,一来她想要做回最初的盛炽,唯一的盛炽,任性一回,二来,这个死气沉沉的王府里,若是没有她的活泼,或许终年都和冰窖一般。

只是,沈远之,你不会喜欢当年的盛炽,如今的沈恒安,可会喜欢这位炽焰郡主?

盛炽的心中是极其矛盾的,她在遇上了沈恒安的第一次就想过,要不要改变自己的性格,迎合这个人的喜爱,可倘若每一世都带上了面具,当真正回到曾经的时间节点的时候,她还是她么?一想到这一点,她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排斥。

“当然是信你的,你可是本王的掌上明珠,不过是担心么!”怀王爷对盛炽偶尔的小性子也是万般容忍的,不得不说,这一世的他们视自己为宝,比之定王那一世更甚,因为她活了近十五年,没有权利的倾轧,没有兄弟姐妹的烦心,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永远都遇不上沈远之,就这样安安宁宁的活下去,活在自己双亲的身边,守护着直到最后,该有多好?

“哼。”盛炽假意哼了一声,抬了抬脖子,惹的众人微微一笑。她既然遇上了沈恒安,那么最后的任务便一定会完成,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与他之间的故事开始了,结束的时间她无法确保,但最后的结局,她总觉得双双总会阴阳两相隔,那个时候,她的这一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该如何是好?

尽可能的,尽可能的,与他们多留些记忆!盛炽如是想着,任性的,懂礼的,无知的,吵闹的,安宁的……

“好了,好了,别让恒世子看了笑话,天色已晚,王管家,先带世子去休息,明日再叙。”怀王笑的开怀,眼中还有丝丝缕缕的宠溺,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无条件宠溺。

沈恒安皱了皱眉,心中荡起一丝涟漪,似乎刚刚那个任性哼哼的盛炽嘟起嘴的模样还在他眼前流连,挥手扫过飘至眼前的碎发,凝着眼神,随在了王管家的身后,去休息了。

“你家郡主是个怎样的人?”鬼使神差的在王管家打算从院子里离开的时候,沈恒安叫住了他。问罢,又生出一丝懊恼。遂立刻摆了摆手,“算了,这事儿本世子也无需知道。”

王管家已经张开了的口就这样闭了起来,说来也是,沈恒安与她郡主是两个圈子里的人,压根就不该搅合到一起去。“那王爷今夜好生休息,有事便唤一声门外的侍卫。”

沈恒安点了点头,关上了屋子的门。轻轻走至桌前,应该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一壶热茶还氤氲着香气,随着他倒茶的动作逐渐弥漫至整个屋子里。

抓住白瓷杯的杯身,本打算入口的茶水停在离嘴唇三寸之地,嘴角勾起了一抹妖孽的笑容,似乎这王府也不大安宁么?

这边厢怀王夫妇刚游山玩水回来,后脚就有人偷偷摸摸的潜进了王府大院,这可真是奇了!手只是微微一顿,茶再次凑近唇边,顺着他微微抬起的脖颈入了腹,眼神一亮,这茶倒是不错。

至于那个屋外的游荡者,他懒得多管,自今日之后,他与怀王府就该成为政敌了,削藩皇室定然是势在必行,但是他父王是铁了心的不会答应,那么百善孝为先,他自然也不会驳了自家父亲的愿。

“炽儿,你怎么和恒世子遇上的?”怀王爷问的意有所指,显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盛炽暗地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合当着沈恒安的面问出来,那么回来必然逃脱不得。“机缘巧合。”早就想好了的答案。

见怀王爷眼中的疑窦越来越深,她拖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有些疲倦的道:“父王,你觉得若是恒世子当真是故意接近女儿,又何须依着这么麻烦的方式?若他直接出现在女儿跟前,说上一句打算来王府做客,您觉得我能够拒绝么?”

一个世子的寻求,怎么着都没有办法拒绝的吧,又何须用这种多疑之人定会多想的方式,岂不自找麻烦?

盛炽只觉得,她不愿意再搀和进权力的竞争,更不愿意她看重的人受到伤害,尤其是这一世的任务。

怀王一听,也实在是这么个理儿,他没有办法反驳盛炽所说的话,恒世子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角色。“看来是父王多想了,你似乎很累的样子,最近没有休息好?”

“今日出去赏了景,后又被吓着,精力上实在是疲惫紧儿,父王若是对恒世子还有什么怀疑,不若明日去与他好生攀谈攀谈。”盛炽摸了摸腕上的炽石手串儿,烛火突地跳动了两下,她似有所感的朝着门外看去,除了一地月华下因着风动而愈加斑驳的竹影,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也好,那你休息吧!”怀王爷总算是放弃了继续发问,离开了盛炽的房间。

盛炽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气儿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灭,又再一次的点燃,如此重复多次,方觉得心思平静了下来,这才唤了翠林进来,准备热水沐浴。翠林打算离开准备的时候,问道:“郡主,刚刚的蜡烛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换一根?”还不忘朝着桌面看去,蜡烛还是那根蜡烛,也不过才燃至一半。

“不必了,你下去准备热水吧!”盛炽摆了摆手,刚刚不过是她在排遣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份忐忑与不安而已。

夜的静谧总是让一些人认为这是一个做事的好时机。盛炽将自己埋在浴桶之中,此间室内不过就她一人,‘噗’的一声,她的脑袋泼水而出,带起一阵水花,“哎,究竟该怎么做呢?”盛炽伸出修长的手臂,鲜红的炽石手串熠熠生辉,她突地抬起另一只手,打散了水中炽石手串儿的倒影。

依着那人的性子,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主动出击是必须的,可方式呢?总不至于生米煮成熟饭吧?那也不对,她要的是一份甘之如饴的爱情,为你生,为你死的爱情!就好像,就好像上一世……

上一世,盛炽虽不知道沈定之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可是至少她知道沈定之到死之时对自己都是情深不悔,不过上一世,她与沈定之的感情有着十多年的书信往来做铺垫啊,在那个鸿雁金贵的年代,十年的光阴,上百封的书信往覆,让她再重复一回,她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说要让沈恒安爱上自己,这谈何容易,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一心一意本就凤毛麟角,再要一生一世,心甘情愿的生死之情,这……盛炽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水渐渐冷却,同样冷静下来的还有盛炽的那颗心。

尽人事听天命吧,大不了,死缠烂打呗,日久生情总是可以的吧!制定了自己的作战计划,盛炽这才从浴桶里出来,刚裹上一张浴巾,就在扭头的一刹那,一点冰凉袭上她的脖子,她浑身一颤,头发还在湿哒哒的滴着水,可就是一刻,她的额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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