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络朗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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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尘如蹙眉:“季常,立刻派人去请宫中的陈御医。”说罢,二人便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相府。

见是季尘如陪着络青沉一起回来的,络相先是携全家行了个简礼,而后便带着二人进了络朗的厢房。

软塌之上,络朗烧的小脸通红。这大夫开的药用过后,硬是不见好。

那孩子自高烧睡着后,就一直没醒,嘴边一直喊着姐姐。相爷叫来络问灵也没用,只得派人去太子府请络青沉回来。

络朗与络青沉,乃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弟。但他们的娘亲,因产后亏损,生下络朗没多久后就走了。

故此,络朗自小就愿跟着父亲一起寻姐姐。络青沉回来,络朗是全家所有人中最高兴的。

见弟弟如此受罪,络青沉心疼地要死。她坐在软塌边,一手牵着弟弟的手,一手帮他换下头上的湿布。

“阿朗,姐在,姐在呢。你要赶紧好起来,陈御医,他怎么一直高烧不退?”

陈御医蹙眉,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扶手道:“相爷,贵公子先前是不是落水过?”陈御医这句话一出,躲在人群后的络问灵,不禁神色闪过慌张。

“是,朗儿是被人在朝阳河边救起的。”

“嗯,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小公子坠入河中,呛了不少水。那河水自口入肺,如今水仍积留在腹中。”陈御医边说,边坐下写方子。

“再加上河水寒凉,小公子身子单薄。内外兼受,自是高烧不退。”说罢,陈御医将方子交于身边的药童。

“按照这方子吃,早中晚,饭后服下。明日后,烧便会退下。至于腹中的积水,吃点利尿的东西便好。”季尘如送走陈御医后,看了眼床上的络朗,又看了眼角落的络问灵,心中有了分寸。

络青沉待众人散去后,单独将她父亲拉到一边,神色严峻地问道“爹,你老实告诉我,阿朗到底是为何落水?”

络相爷一脸憔悴,络朗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是络朗出了什么事,他络家就绝后了。

“为父也不知道。这不昨日,朗儿听说你从宫中回来,就要去太子府上找你。三姨娘便让两个一起跟着去,谁知......唉。”

络相一脸愧疚,本来络青沉幼年被送,他就对已故的妾室心存愧疚。如今,小儿子又因看管不善,落水。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十岁。

见父亲如此,络青沉也不好问责。但她却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阿朗已过弱冠之年,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会贪玩落水。

而且,从络府去太子府,朝阳河那条道并不近。阿朗平日里最爱走近路,怎会选朝阳河那条道。

难不成,此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为什么,阿朗平时也没什么仇家啊?

不,知道络朗不熟水性,还不知道他爱走近路的。此人,只能是—络问灵!

握拳,络青沉气的浑身发抖。她没想到,络问灵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络朗可是络家唯一的血脉,她竟恨自己到如斯地步么!

络青沉看着软塌上的弟弟,鼻子忍不住一酸,湿了眼眶。

正好络问灵准备走,络青沉冷笑着走向她:“长姐,怎么,急着走啊。不看看阿朗么?”

当络问灵要回答络青沉之时,被络青沉直接粗暴地打断。

“哦,不好意思,忘了,长姐被圣上禁了足。如今,能出来怕是趁乱吧。”得意的笑荡漾在络青沉脸上,她知道,络问灵最讨厌自己这幅样子。

果然,络问灵见络青沉这幅样子,心中甚是不爽。正欲发作,瞥到了络青沉身后,正在往这边看的季尘如。

于是借着络青沉背对着季尘如,络问灵脚下一滑,佯装出一幅被络青沉推到的样子。

只见她趴在地上,提袖掩面,哭得是梨花带雨:“姐姐知道妹妹因小弟的事,心里难过,但你也不能把气撒在姐姐身上啊。”

见季尘如和父亲,满脸担忧地朝这边走来,络问灵心中暗暗高兴,但脸上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倘若妹妹如此,小弟便能好起来,姐姐愿意长跪不起。”

络青沉双手环胸,一声冷笑。若要问起演技来,恐怕也只有季尘如能和络问灵媲美。

毕竟这瞬间换脸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青沉,你怎么回事。爹知道朗儿落水,你心里难受,但这也不是你长姐的错。你怎么能这么对你长姐呢,还不快把你长姐扶起来。”络相这话说完,络问灵心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她爹。

谁要络青沉扶啊,她是希望季尘如来扶的。

“爹,殿下,你们也别怪妹妹,毕竟她和朗儿是亲生姐弟。”边说络问灵就边假装起来,往季尘如身上靠。

谁想,季尘如一边伸手去扶络青沉,一边微微后退了一步,络问灵直接扑了个空。

“络相你也是,青沉虽还未出嫁,但她的身份你不知道。怎么能纡尊降贵,去扶一个相府长女。”

那日季尘如御前告白,络相多少也有所耳闻,他这才想起络青沉如今的身份变了。

她已不再是相府的二小姐,她是东夏的太子妃!

“殿下,是老臣糊涂了。”

见络问灵依旧没走,似是还想做些什么,季尘如剑眉挑:“方才青沉她有没有推你,本宫倒是没看着。但,即便是异母同胞的兄弟,络朗如此,你竟没有半分难过。甚至,都不曾上前照料过的样子。”

顿了顿,季尘如轻哼一声:“络相,看样子你家长女,也并不如人们说的那般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络问灵听完季尘如的话,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经季尘如这么一提点,络相发觉好似真的如他所言,心中顿时明白络青沉为何如此。

络相瞪了一眼身边的络问灵,便去照顾络朗了。今日他和元帝告了假,不用去朝中议事。

季尘如则朝络青沉宠溺地笑了笑:“青沉,本宫让季常,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桂花酥。忙一天你也累了。”

他这幅样子,再加上背后络问灵那“和善”的眼神,络青沉顿觉犹如芒刺在背。

但做戏嘛,就要做全套。她点了点头,就牵起季尘如的手走出了卧房。

牵起季尘如的手的那一刻,络青沉露出诧异的目光。他的手,虽看上去如女子般白皙,可手指骨节处还有手掌上,都是老茧。

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怎么会满手都是老茧,季尘如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络青沉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未让季尘如察觉。

二人坐在偏殿中,络青沉蹙眉敛眸。

季尘如见状,拍了拍手,季常便提留着两个下人走了进来。

络青沉定睛一看,这不是跟着络朗的那两个下人么,她不懂季尘如这是何意。

季尘如见络青沉一脸不解,心中顿时有些失望,他原以为络青沉知晓呢。

季尘如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只吐了一个字—说!却是极具威严。

那二人见状,当即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是,是大小姐,她给了我们银两。说是买通渔夫,就让小少爷掉进水里,半盏茶的时辰。不会殃及性命。”

季尘如侧眼看着一旁的络青沉,只见她听着下人的话,眼中逐渐露出寒意。

她原以为,是络问灵派人支开了下人,故意将络朗推入水中。

没想到,她竟如此残忍,为看络朗出丑,竟让渔夫算准时间再救他起来。

“为了钱,你们还真是连主子都能放弃。既然如此,那,主子曾经受过的苦,你们也受一遍好了。”闭眸,络青沉耳边充满了哭喊声,可她早已不是那个,会耳根子软的小姑娘了。

他们可以伤害她,也可以打压她,但唯独不能动她的小弟。

季尘如嫌吵,挥手,两个下人被拖下去受罚。

嘬了一口盏中的普洱,季尘如露出满意的笑:“络青沉,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放过络问灵吧。此一病,络朗怕是要三五月,身子才能恢复。”

说着,季尘如随手抄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花香混着糕点的香甜,在口中四散,他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再睁眼,一旁的络青沉已起身走向房门。

“放心殿下,青沉什么时候叫你失望过。”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络青沉扶着门框,偏首道。

待络青沉走远,季尘如嘬着拿过糕点的手指,喊道:“季常,跟上去看看,必要的时候,帮衬着咱们的太子妃一点。”

季常见他这幅没个正型的样子,忍俊不禁,笑着回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络问灵有两个丫鬟,一个名唤碧篱,一个名唤紫苑。从前都是两个一起伺候她,如今因她被禁足,紫苑被调走。独独只剩下碧篱在身边伺候。

碧篱刚巧拿上好的琉璃锦回来,远远地就看着络青沉朝这边走来。

她眼珠子一转,想起络朗的事,心中暗道不好,脚下步子也跟着加快。

正好,比络青沉早一步,站在了络问灵厢房前。

素日里,碧篱都跟着络问灵,欺负姐弟二人惯了。方才络问灵受辱,她也没看到,自然是狗仗人势,依旧瞧不起络青沉。

只见她往前一步,拦住络青沉,趾高气扬喝道:“二小姐还请莫要往前,否则......”

“啪!”五个鲜红的指印赫然出现在,碧篱那白嫩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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